但丁的神曲敲破了中世纪,那么十日谈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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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但丁的章“神曲”敲破了中世纪的天,那么薄伽丘的《十日谈》,便是首“人曲”,点燃了文艺复兴的灯。《神曲》(DivineComedy)一名中的“神”(Devine)字,本就来自薄伽丘之手。不知他是否早已预知,后世将他这部”人间喜剧”《十日谈》与但丁的“神间喜剧”相提并论-两部巨作分别以诗歌、散文的形式,首次将意大利俗语搬上大雅之堂,揭开了文艺复兴的序幕。

将袅袅神曲化作人世间切切察察的,正是年那场席卷佛罗伦萨乃至整个欧洲的鼠疫(黑死病)。全城一半的人口,牲畜般一堆堆死去,埋之不及。活人们或清心寡欲、万念俱灰,或纵情享乐、为所欲为。万能的天主神明,森严的等级社会,罪与罚的伦理道德,在这场近乎灭顶之灾的“人事”前,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《十日谈》,便是在这样一副可怖可慨的背景下,悲极而生的不亦乐乎。

七位妙龄女郎,取名分别代表了中世纪的七种美德(谨慎,正义,节制,坚韧,信仰,希望和慈善),与取名代表古希腊三种价值观(理性,精神和欲望)的三位俊美青年,在瘟疫恐怖的笼罩下,决定出走。他们在弗洛伦萨郊外的一个世外桃源里,重建秩序,轮流为王,开起了“故事会”。这十日一百个故事,成为后世几百年间,西欧文坛诸多名家名著(乔叟的《坎特伯雷故事集》,莎士比亚的《辛白林》、《善始善终》,莫里哀的《受气丈夫》,莱辛的《智者纳旦》等)的创作来源。薄伽丘也被小说历史学家JohnDunlop誉为“小说史上被人模仿最多的作家”。

薄伽丘的创意是多层次,多方位的。从语言上看,他把“低级”的意大利俗语嫁接到了“高极”的拉丁语句式上,其意义类似于中国的“五四白话文运动”,我手写我口,奠定了整个现代意大利书面语的基础。从内容上看,薄伽丘可谓胆大包天,别人敢说的,他敢写;别人不敢说、只敢做的,他也敢写,以至于他死后连坟都被教会挖了。《十日谈》更是在百年之后仍列为禁书,被毁之一炬。

这本被教会视作洪水猛兽的“禁书”到底有多“恶劣”呢?

首先,他无疑是鞭挞教会,亵渎神灵的。在他笔下,教士“让你们把秘密向他们坦白,把钱放入他们的钱袋,过禁欲生活,逆来顺受……这很好,很圣洁;可他们这样做,无非是因为如果世俗的人可以随意去做,那他们就做不成了。”关起门来,这些修士们会无耻地说“没人看见的罪恶,已经被天主原谅了一半”。最讽刺的是,他们的贪婪,淫荡,无耻,居然让那个去罗马考察回来的犹太人改信了天主教,因为如此腐败的宗教,居然“屹立不动...一定有神灵在给它作支柱和基石”。马丁路德在推行新教改革时,也曾笑引过这个故事。

当然,这本被西方学者笑称为“thegreatestdirtybook”(最伟大的色情书)里比比皆是的,是对爱情与欲望的赞美与描写。薄伽丘本人,天生情种,爱女人胜过爱面包。坦称自己,虽葱儿白首,可叶梢常青。与其父一样,终生未娶,却子嗣成群。他为自己讲这些“不正经的故事”辩解道:现在,“即使是最有德性的人,为了保住一条命,也可以把裤子套在头上,堂而皇之地走到外面去”,只要“措辞得当”,为啥不能讲呢?说到“措辞得当”,薄伽丘可是高手。在他笔下,天真的女主角虔诚地把魔鬼关到地狱里去,在阳台上焦急地等着夜莺的歌声,在纺车前怔怔地盯着飞转的纺锭……修道院里装哑巴的花园工实在耕不动地了,终于向院长抱怨:“Whilefarmersgenerallyallowoneroosterfortenhens,tenmenarescarcelysufficienttoserviceonewoman”-交不出公粮了,却为修道院生出了许多小修士,然后告老还乡,一走了之。

无论男女,在薄伽丘笔下,只要机智灵活,凭借个人努力,往往可以改变命运。这在以“宿命论”为主导的中世纪,不能不说是另一个巨大进步。薄伽丘本人出身商贾,并非贵族。大瘟疫的降临,在最初的恐怖之后,在意大利社会上演了一场壮观的复苏:严格的等级被打破,人口流动性剧增,机会为智慧者打开一扇扇大门:奴隶变成了自由人,农民变成了商人,商人变成了统治者。大量无人问津的财产使得社会平均支付力大幅提高口,而人口的缺失也极大地刺激了农业技术的发展。生命的急促感更是让许多人将热情转向了文学与艺术,出现了一批像美第奇家族那样的大款资助者,使得像米开朗基罗,达芬奇这样的天才终无衣食之忧,专注于艺术,开创出文艺复兴的盛世。

若无那场白骨累累的大瘟疫,若无那些在尸臭中仍能闻出花香的人,真不知这“人曲”将如果改写呢。最艳的花总是开自那最深最黑的土壤,而命运之轮的巅峰,又必将迎来最疾驰的堕落...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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